
【新西兰生活网 nzlifenz.com】奥克兰市议会宣布对露宿CBD街头的流浪汉进行统计,以获得无家可归者的真实人数。Stuff记者就此走上街头,专访了这群生活在市中心的城市边缘人。
自上世纪90年代开始,每天日出之前,奥克兰市区就会聚集了一群男人,他们以面包篮为椅,纸箱为垫,自带的蓝牙播放器里放着Fleetwood Mac的歌。总有人在早上7点左右送来一些肉派之类的食物。
Stuff记者看到一位被称作Joseph的男人走向坐在地上的人们,将一张$20纸币递给其中一位叫Mark Phillip的人。据后者介绍,Joseph因被指控非法入侵,必须拜托其他流浪汉兄弟帮忙买酒。
在这群街头流浪汉中,半数以上只是看似无家可归的“街头聚集者”,其中更不乏“职业”乞讨者,比如Mark Phillip 与Sole Johnstone——他们有自己的住所,白天的时候在大街上乞讨,晚上就回自己的住所睡觉。
爱酒的Phillip
Mark Phillip 今年53岁,因患痛风而领有社会福利救济金。据本人描述,Phillip自9岁起开始饮酒,12岁时已懂得何谓宿醉。1983年因为家庭变故,开始了他露宿街头的日子。

当被记者问到“为何有住所与固定收入、却仍选择在寒冷的冬日凌晨街头乞讨”时,Phillip表示自己热爱这种生活方式:与街友和过往行人随意聊天,想喝多少就喝多少酒,乞讨平均“日薪”为$100,运气好时还能翻倍,外加自己伴侣的工作收入——日子过得也算充裕、“无忧无虑”。待在家里无所事事或朝九晚五疲于奔命的工作,在Phillip看来都不值得。
即使为自己的生活选择如此自豪,当谈及子孙时,Phillip也露出一丝伤感。他称有13个孩子与7个孙子,年轻时因为酗酒对他们造成过不良影响,然而自己无法改变,只能保证每天回家与他们见见面。Phillip的子孙中也有像他一样的“职业”乞讨人:“我问过他们想以什么为生,如果他们不自助,那就没有人能帮助他们”,“这是个人选择”,但是Phillip称禁止家人来Victoria St与自己“抢地盘”。
采访中有警车驶过,Phillip掖了掖酒瓶,眨眼一笑“只要不露出酒瓶,那些家伙们(警察)还挺友好”。
行动不便的诗人
一脸雀斑的Kenny Dahl现今42岁,露宿街头长达24年。即使略显安静羞涩,Dahl对自己的生活方式也是一派“豁达”,“我在哪躺下,哪儿就是家”。

四五年前,在与好兄弟比勇时纵身跃下3米高悬崖,摔断了腿,最终因延误治疗而被截去右小腿,“有什么关系呢,我有拐杖,还是想去哪就去哪,很多街上的好兄弟残疾的比我厉害。”

当同样被问到“为何街头乞讨”时, Dahl引用了美国诗人Dale Wimbrow的一首诗《镜中人》(’The Guy in the Glass’)作为回答。除了平日创作几首诗歌作为娱乐,Dahl也致力于劝诫年轻人不要走向街头流浪的生活,并借出自己的电话要求他们打回家报平安。
长者
最后一位受访也是最年长的街友Sole Johnstone,今年64岁。

据Johnstone自述,他16岁时因无法忍受虐待而开始寄居在奥克兰海港大桥下,并由此爱上了“流浪汉”这个特殊的社会族群。Johnstone曾在军队服役,后因健康问题住院,并被分配了市中心的一套公寓,然而他本人对此不引以为意,只是强调自己无论刮风下雨都会来到市中心乞讨,从未缺席——因为他享受与街友好兄弟在这里聚集的时光。
受访中,Johnstone也提到流浪的“不完美”:寒冷、危险,染上毒瘾和债务危机都是平常。被问及对其他无家可归者的看法时,Johnstone表示尊重街友好兄弟的选择。“就像来街上乞讨也是我的自由选择,至于过往行人要不要把硬币投到我的纸杯里,那是他们的选择。”
Johnstone最后对记者说,街上这群流浪汉大部分都是好人,和这个城市里生活的其他人一样有血有肉,有着人类基本的情感。
原采访视频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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